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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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倒台

    1848年2月23日,和往常一样,上议院召开了会议。上议院的会议刚开始时,布瓦西侯爵伊莱尔·艾蒂安·奥克塔夫·鲁耶·杜库德雷就提出了一项动议。他说道:“昨天,我看到血染红了整个巴黎。今天,巴黎人民再次面对死亡和冲突的威胁。不仅六十门榴弹炮即将造成死亡,而且四十个爆炸装置也会带来毁坏和炮火。以上武器都是被快速从万塞讷[1]运到暴乱分子手中的。因此,我请求上议院就巴黎的现状对内阁提出质询。”

    皮埃尔·西尔万·迪蒙问道:“有哪两位贵族附议吗?”

    德·奥尔顿-谢伊·德·利涅尔伯爵埃德蒙说道:“我附议。”

    皮埃尔·西尔万·迪蒙又说道:“由于这项动议没有得到两位贵族的附议,上议院不予受理。”

    随后,就有关在法属殖民地实施强制征用的法律的问题,上议院进行了讨论。1848年2月23日15时45分,上议院的会议结束了————没有人意识到,这是上议院的最后一次会议。

    亚历克西斯·瓦万

    1848年2月23日13时30分,下议院的会议开始了。保罗·让·皮埃尔·索泽先生非常关心当日的议题,即关于那家波尔多银行的问题。然而,在严重的危机面前,其他大没有心情讨论那家波尔多银行的问题。虽然亚历克西斯·瓦万先生想对大臣提出质询,但由于身为内政部大臣的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还未出现,大家只能选择等待。

    与此同时,在杜伊勒里宫,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正与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进行着一场重要的对话。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问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回答道:“陛下,今天的事态比昨天更加严峻。虽然情况不甚明朗,但我们如果加强抵抗,那么可以渡过难关。”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有人建议我通过改组内阁来结束危机,但我不会那样做。”

    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说道:“陛下英明。就个人而言,我不是热衷权力之人。虽然放弃权力不会令我付出多少代价,但合法当局向暴乱分子让步不是明智之策————第一次失败会带来第二次失败。虽然从1830年6月20日至1830年8月10日的七月革命的革命时间并不长,但现在,事态如同受到蒸汽机驱动一般,发展得十分迅速。”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如果你这样说,那么我们一定要保持坚定。你去和王后谈谈吧————她十分焦虑。我希望你能劝劝王后。”

    在过去的几天里,玛丽·阿梅莉王后对局势不抱任何幻想,认为危机已经非常严重。后来,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写道:“面对审判时,王后的伟大的灵魂总是那样无所畏惧、热情高尚。然而,有时,王后会非常担心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的处境。”玛丽·阿梅莉王后明白,由于担心造成杀戮,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不会使用严酷的手段镇压骚乱。从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不允许正规军向国民自卫军开火的那一刻起,改组内阁便已成定局。玛丽·阿梅莉王后跟随蒙庞西耶公爵安托万·玛利·菲利普·路易·德·奥尔良见到了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看起来十分激动。

    玛丽·阿梅莉王后对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说道:“我知道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对国王和法兰西做出的贡献。如果国王听取改组内阁这一意见,那么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会立刻被赶下台。”

    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说道:“和其他同僚一样,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不仅时刻准备着为国王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且不愿强求自己做违背国王的意愿的事。陛下才是主人,能依据王权的利益给予或收回对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的信任。”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不要这样说————别让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听到啊!”

    玛丽·阿梅莉王后说道:“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应该听到这些话————我会亲自向他转达。我十分尊重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是个讲信义的人,会理解我的。”

    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说道:“我一定会告诉国王,我不可能不把我刚刚听到的一切都告诉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先生————这对时局十分关键————无论是作为同僚还是朋友,我都不能对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有所隐瞒。”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如果这个办法可行,那么我们必须即刻召开内阁会议。”

    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说道:“我认为突然召开内阁会议可能有些不妥。在议院正在开会的情况下,大臣们无法脱身。我认为,您最好先和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谈一谈。”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言之有理。那么,请立刻把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叫到我这来。”

    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虽然赶到了波旁宫,但没有进去,而是命人把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叫了出来。随后,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直接把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带去了杜伊勒里宫。在去杜伊勒里宫的路上,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将自己刚才与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和玛丽·阿梅莉王后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和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一致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二人应该主动请辞。1848年2月23日14时30分,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与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到达了杜伊勒里宫。在杜伊勒里宫里,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玛丽·阿梅莉王后、内穆尔公爵路易·夏尔·菲利普·拉斐尔和蒙庞西耶公爵安托万·玛利·菲利普·路易·德·奥尔良正坐在一起。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仔细考虑了情况的严重性,表示自己宁愿退位也不愿与大臣们分道扬镳。

    玛丽·阿梅莉王后说道:“亲爱的,你可不能这样说————你要对法兰西负责,不能只考虑自己。”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你说得对。我比大臣们更加不幸————我不能请辞。”

    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说道:“陛下,您必须做出决定。内阁已经做好了准备,即要么誓死保护陛下和保守派,要么毫无怨言地接受改组。陛下,如今,我们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只能按目前的情况解决问题。现在,为了争取一丝成功的可能性,内阁比以往更需要国王的坚定支持。最终,公众会知道国王的犹豫不决————如果公众知道了国王的犹豫,那么内阁会失去道德层面的支持以致无法完成使命。”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说道:“我虽然对与你的分别深感遗憾,但不得不这样做————巩固君主政体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蒙庞西耶公爵安托万·玛利·菲利普·路易·德·奥尔良对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说道:“我的信念一定十分坚定和深沉————即使对你充满感激,我也要坚持我的信念。”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对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说道:“我正在考虑让路易-马蒂厄·莫莱来接任你的职位。你认为怎么样?”

    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和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没有反对。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继续说道:“那么,我会传路易-马蒂厄·莫莱过来。”

    玛丽·阿梅莉王后对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和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说道:“你们永远都是国王的朋友。”

    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哭泣着拥抱了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和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并且在与他们分别时说道:“你们比我幸福多了。”

    与此同时,下议院议员们已经不再工作并且变得越来越焦虑。后来,托克维尔子爵亚历克西斯·夏尔-亨利-莫里斯·克莱尔说道:“突然,我听到了外面的响亮的号角声。我明白号角声是站岗的胸甲骑兵在通过吹号角自娱自乐。欢快喜悦的乐器声与困扰我们的事务显得格格不入,扰乱了我们的思绪。很快,这不合时宜的音乐就停止了。”

    1848年2月23日15时15分,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和夏尔·玛利·塔内吉·迪沙泰尔伯爵来到了下议院,步伐坚定,公开了过去几个小时里的秘密谈话。

    亚历克西斯·瓦万先生走上讲坛,说道:“先生们,我请求议院质询内阁。在过去的一天中,严重的骚乱持续威胁着巴黎。1848年2月22日,民众对正规军的失职感到惊讶又难过。这种惊讶与难过已经被无限放大了————民众得知,让军队掌控巴黎的计划虽然在1848年2月21日早晨得到了批准,但在1848年2月21日夜晚又被放弃了。从昨晚开始,有人已经开始号召武装起义,并且想让国民自卫军加入起义。巴黎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中,没有来自国民自卫军的保护。致命的冲突已经爆发了。或许,现在,我们不应该谴责国民自卫军。然而,冲突开始时,怀揣着维护公共秩序与自由的信念的国民自卫军出现在街道与广场上,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一严酷又悲惨的情况,我请求大臣们做出解释。”

    轮到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发言了。为了不显得好像低着头,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把头微微向后倾了一下。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登上了讲坛。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的行动虽然缓慢,但不失威严。

    在全场肃静的情况下,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说道:“先生们,我认为现在开始质询内阁的做法不仅不符合公众利益,而且不符合下议院的利益。”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的话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左边的议员们喊道:“同意!同意!”

    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说道:“我的意思是,虽然尊敬的亚历克西斯·瓦万先生告知了我们质询一事,但此刻展开辩论不仅有伤下议院的尊严,而且不符合下议院的利益。国王将召唤并且信任路易-马蒂厄·莫莱。”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的话引起了经久不息的叫好声。

    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说道:“下议院应该维护自身的尊严。”

    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说道:“刚才的打断不会让我多说或少说一句话。国王将召唤并且信任路易-马蒂厄·莫莱,让他组建一个新的内阁。然而,由于现任内阁仍然是处理各种事务的中心机构,现任内阁成员一定会遵从自己的良知并且一如既往承担维持或重建秩序的责任,让法律得到应有的尊重。”

    下议院从未遭受过如此严重的打击。后来,托克维尔子爵亚历克西斯·夏尔-亨利-莫里斯·克莱尔写道:“反对派成员们坐在原位,高喊着胜利和复仇成功等口号。然而,反对派领袖们保持着镇定,忙于思考如何利用这次胜利。反对派领袖们注意到自己必须对大多数议员示好————反对派可能需要其他议员的帮助。然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后,保守派议员们变得极度焦虑,像一个个震荡的石块,随时准备着滚落深谷。随后,保守派议员们簇拥在半圆形的讲坛周围,开始询问大臣们卸任的原因或向他们表示最后的敬意。在嘈杂与侮辱性的叫嚷声中,还有一些保守派议员起身开始反抗。”

    会场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真是胆小怯懦…真让人丢脸!我们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解决。”

    在一片喧哗中,活跃的团体的成员开始各自聚集起来。

    很多人说道:“我们去找国王!我们去找国王!继续开会!”

    托克维尔子爵亚历克西斯·夏尔-亨利-莫里斯·克莱尔继续写道:“内阁成员的绝望不足为奇————大多数内阁成员感觉自己的政治观点和个人利益都遭到了打击……我坐在长凳上,观察着这起伏波动的人潮。我感受到了讶异、愤怒、恐惧和贪婪等各种情绪。在没有被这些情绪完全控制前,人群已经变得躁动不安。每一张惊恐的面孔上都带有一些个人特质。在我看来,这些立法者如同嘴里满是食物却不舍得放开猎物,只能被拖拽着离开的群狗。”

    在一阵骚乱中,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泰然自若。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虽败犹荣,并且没有葬送自己的信条。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认为,唯一有罪之人是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在激烈的斗争中,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抛弃了自己的部下。实际上,法兰西国王路易-腓力一世再给予一点点支持都可能挽救内阁。和以前一样,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非常傲慢,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或否认自己的言行。

    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认为,弹劾大臣的提议不合时宜。弹劾大臣本该是1848年2月24日的议题。安德烈·玛利·让·雅克·迪潘先生表达了和卡米耶·亚森特·奥迪隆·巴罗先生同样的想法,说道:“此时此刻,我们应该就弹劾大臣的问题进行商谈吗?无论问题得到怎样的解决,结果都会不仅与你们的目标背道而驰,而且无法平复民心或恢复秩序。我希望我们目标实现之日是一切结束之时。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请求休会————我衷心希望这样。”

    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的漫画形象(左)

    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说道:“先生们,我刚才说过,只要现任内阁是处理各种事务的中心机构,现任内阁成员就必须一如既往承担维持或重建秩序的责任,让法律得到应有的尊重。内阁认为,不仅任何事务都没有理由被中断,而且在会议上提出的问题没有理由得不到解决。虽然国王会行使自己的权力————国王的权力应得到充分的尊重,但只要内阁还是处理各种事务的中心机构,只要现任内阁成员还坐在长椅上,关于公共权利的工作或讨论就不会中断。内阁准备好了回应所有问题和应对全部讨论,只等着下议院决定合适的时间。”这就是弗朗索瓦·皮埃尔·纪尧姆·基佐最后一次登上讲坛时的讲话内容。

    虽然安德烈·玛利·让·雅克·迪潘先生一再坚持休会,但他的坚持只是徒劳。安德烈·玛利·让·雅克·迪潘先生大喊道:“无论内阁成员和大多数人怎么想,我都请求休会。”在过去的七年多时间里,下议院一贯顺从内阁意见,而这次也不例外————下议院决定不改变自己在1848年2月24日休会的计划。1848年2月23日16时,下议院的会议结束了。

    注解:

    [1] 万塞讷,位于今法国巴黎东郊马恩河谷省的一个行政区,距离巴黎市中心约六点七公里,是欧洲人口最稠密的自治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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